與我之戰

一進門,滿目長物,立刻無縫連上兩個月前出門時的決心——丟丟丟。 

凌晨四時蘇醒,一躍而起,撲向櫃門,拉出幾大包幾番精簡的舊物,翻出一看,竟然又是那幾個毛絨絨的熊貓靠枕,每夏如火爐般讓人燥熱難安,偏偏老母四川熊氏,誓與這幾個靠枕共存亡,如今老母離台遠去,果斷的我這回為之前不捨的我心一橫,全扔。又扒出夾在舊衣裡的古領帶,上個世紀六十年代遺物,奇寬無比,止住任何念頭,扔。四小時後,送三大袋時代標本至地下室,至此永別。

過幾日又撲向臥室櫃門,打開看到捲起的地毯,原來放在這裡,當時捲起時用了一條領帶綁起,甚是好用,心想領帶要留下來繫物,可偏偏忘了那時的好主意,現在全被幾天前果決我給衝動掉了,遺憾難忍,潛入地下室搜尋,清潔大姐了不起,幾大袋的東西已消化完畢,只看到熟悉的黃色靠枕不知基於什麼判斷給收到一旁為她所用。沮喪中,再開櫃門欲將他櫃物移入,不免打開前幾日整理剩下的那一袋刷新印象,赫然發現領帶尚在其中,幾乎喜極,今日之我好不感謝那日之我之一念之間手下留情得以與過去某日之我的想法連上,我我我我我在大樂與悲憤之間擺盪,好不,好不,好不,不無聊。

自白者

Taipei
在記憶力喪失前,在執著消散前,在內心的嚴審者制止前,在懶散發作前,在興致自冷前,在想像被現實擊破前,再寫上一段晚明流連大半輩子所見明光,一日一花,生動活潑的人,因為我活著,他們復生。 紙本著作《某代風流》《印象書》《想像書》《十七世紀廢址》 Freedom to informed imagination 敬請賜教 17chinenoire@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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