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空白

一年前,九重葛只有枯技。那天早上,忽然狂整陽台,把多年眼不見為淨的盆,土,藤蔓,果,狠狠拔起,倒進,塞滿,然後延延說,奶奶要送醫院了。


一年後,陽台幾乎清空。不需媽媽再說,九重葛朝內長的枝幫它轉彎朝陽,雜亂的小株扔盡,枯枝剪去,施肥,澆水。以為沒戲的葛,在春天居然從硬枝冒出新葉,撐過苦熱的夏天,十月裡開了花。
陽台的女兒牆沒了長物,天天堵在視線前。凝視到八月,非去之不可共存,黑與白之間來回比較,還是光明點吧。網路上搜了一翻,還是找人問清楚吧。跑到和平西路的高興塗料行,母女三人看店,一個女兒與管帳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另一個一定像了父親的女兒,經驗豐富,有問必答,有惑必解,調色熟練。買了底漆和屋得保白漆,花了兩天,把那面無聊的牆雪白化,我的迷你拙政,微型怡園。去年莫名其妙起始的事,終於有了安心的空白。

自白者

Taipei
在記憶力喪失前,在執著消散前,在內心的嚴審者制止前,在懶散發作前,在興致自冷前,在想像被現實擊破前,再寫上一段晚明流連大半輩子所見明光,一日一花,生動活潑的人,因為我活著,他們復生。 紙本著作《某代風流》《印象書》《想像書》《十七世紀廢址》 Freedom to informed imagination 敬請賜教 17chinenoire@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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