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 depresses

Honestly speaking, Facebook depresses me.
以前有個AOL,網路剛起時,多少人成為那座網路社群的會員,一家幾口都是@alo.com。後來社區瓦解,社員逃出在各種選擇中流動。現在人又流回社團,群體,愛著被連結,成為各種交織網中的一員。
但是Facebook的預設,令我極度混身不舒服。
一定要在它的網頁架構、框架中。那種三欄的定式。
所有可能的反應,Facebook獨裁設定只.有.「讚」。
什麼是「讚」?中文版把 "like" 對應到「讚」的人,算是夠神。一種其實很模糊而籠統無實質意義的正面回應,它是手指的習慣點擊,無關乎大腦判斷。它的籠統是完全抹殺所評論句子可能存在的曖昧真實。它是鼓吹不實在的關心,每一個讚之後,就有一個不同的讚的理由。
我們是出版社,書是我們的出品,但在「粉絲」官頁中,我們沒有類別,因此,選擇「政府」。
一但成頁,Facebook鼓勵你做廣告。想到自己會出現在痛恨、關都關不掉的廣告欄中,不,還是不行。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搞一個頁面呢?
宣傳,或者稱行銷企劃,是敝社從來沒存在的部份。好好把書寫出、做出之後,在自己的網站epochtext.com發佈之後,工作就告一段落,剩下就看書的書運。
但這是「老派」的作法和想法,老,大概十年老。
二十世紀初期的義大利左派思想家 Antonio Gramsci 的著名文化理論﹣﹣cultural hegemony--文化上的強勢、霸權,意指資本社會的政府或國家機器,運用文化上的強勢來鞏固權力。這個觀念被Edward Said用在分析殖民帝國文化影響,也有人用在歷史中上層文化「教化」下層文化的討論。
現在,Facebook設定出的群體性和唯一的「讚」,已成為這個時代的新hegemony。面對這新一代的hegemony,我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體會到﹣﹣原來可以是那麼空洞、那麼潛移默化﹣﹣二十一世紀的老中青新人類,可以那麼容易拜倒,一如媒體被嚴格控制的專制時代或社會。
沒人敢忽視它。從國際到本國媒體在每條報導後都加上Facebook, twitter等一連串的圖像以便在各類社群中,繼續進行撞擊。
新聞媒體還得報Facebook上人人在種菜。卻不報現在人人都不種菜了。
候選人不敢沒有Facebook。
總統也得上來哈拉。
一向超低調的我也被無形的力量勸進搞了粉絲官頁。反覆騷擾我可憐的朋友們。
為什麼?
我還是想把Facebook想像得可以更「可能」一點。
在主要的即時心情報導之外,短句可以長一點,思索的時間可以久一點。沒被「讚」的留言,可以被視為 "beyond" 讚。
對這個本來也是被「句子」被「話」堆砌出來的虛擬世界,也可以透過反其主流正面、樂觀、大家友愛、俏皮的教條情緒,出現一些另類的話語句子想法。
Alternative/另類,八零年代那麼紅而重要的觀念,現在居然消聲,被「同類」取代。
因為另類已被收編,進入網路裡各種態度中的某一種。像電子琴上的百種節拍,一個曲子可以從華爾滋變成嘻哈。那只是今日色調,無關信念。

自白者

Taipei
在記憶力喪失前,在執著消散前,在內心的嚴審者制止前,在懶散發作前,在興致自冷前,在想像被現實擊破前,再寫上一段晚明流連大半輩子所見明光,一日一花,生動活潑的人,因為我活著,他們復生。 紙本著作《某代風流》《印象書》《想像書》《十七世紀廢址》 Freedom to informed imagination 敬請賜教 17chinenoire@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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