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五點半,佳聖同學啟動新對話:
黃:我借的是哪一輯?
曹:第七。有印象了?夢到了?
黃:五十年後能再度借給我閱讀嗎?
曹:你不在美國?
黃:我還在台北。
這種好玩的事能不把握?
由於黃佳聖暑假回來孝敬高堂老母,一天三餐由他打理,所以約在下午二時取書順便喝咖啡。那天在我家門口交了書,去Cama買了咖啡坐地鐵到101,在人聲鼎沸冷氣強勁的美食廣場找到位子,品著飲料開心聊天。沒那種文青咖啡店壓低聲量的憋,一步步問了個清楚小時候動不動被老師叫名字,記憶裡極調皮的佳聖同學是怎麼演變成美國大學數學教授,家庭幸福,滿頭黑髮,一手好菜,簡直人世奇譚。聽他講到吃不到好熏魚,都太甜,便逼他一同坐車去信遠齋買片熏魚回去比較,又對他腳踏車座墊高度表達意見而別。兩天後,黃同學來訊,完成五十年的使命,可以還書了。又在家門口交書,站在路邊又問出他祖宗八代的小歷史,真是精采離奇,想到八成沒一個同學知道只有我知道,很是得意,他說中午要做粉蒸肉要回去蒸上,就此別過。後要他拍照來看菜色,他說母親大人改點家傳福州小吃酒蛋麵,又逼出做法做為參考。所以你是福州人?不是,是泉州人,「祖父的祖父前清武官從一品,光緒賜宅於福州,就變成半個福州人。」承蒙同學好意,又給看傳家大印,篆書九字:紫雲黃氏八愷堂後裔。字極美,有氣勢,感覺到家族血脈傳承的強烈願望。感動之餘,突發奇想跟同學說:你如果要刺青可以用這個。黃同學回: 妳說笑了。我可沒這麼文青。
焚琴煮鶴,中副選輯的意外趣事於此告一段落。
武狀元的元孫懷疑主義者說:really?
讀黃培松小傳,有「黃花崗之役時,不忍殺參與的台灣進士許南英之子許贊元而放之。」想黃先生彼時對自己的職責與所忠也有了懷疑,才會放許贊元一條生路,也是為未來撒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