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周功鑫院長評Alessi為故宮設計的系列不及格,說得好!故宮終於有了有一個「活」院長。
數年前Alessi的清宮人出現時,真是苦到掩目,怎麼.可能.搞.出.這種過時的形象做代表?Alessi在十九世紀過了上百年後,對中國人形的體認和最後形相定義,還是個Mandrian。他不必和故宮這個博物館有任何聯繫,不必對這文化有任何了解,就憑他自己歐洲對近代中國根深蒂固的第一個形象﹣﹣那帶辮子的滿清人﹣﹣就能著手設計,(據說看了乾隆的畫像得到靈感。有那麼多人物畫,為何乾隆中選?因為和他心中的潛在印象吻合了而已。)而因為他是Alessi,故宮前一任院長在大動作發動這一品項後,沒有聽到向設計者提出半點意見,照單全收,任憑這個腐朽的小人古怪地在與清宮再遠不行的故宮販賣。
這幾年去了幾次故宮,發現熟悉的故宮博物院已被「飯店化」。所選的色調在觀光飯店餐館不奇怪,但在故宮,是那麼地唐突。從顏色的選擇感覺到主事者對故宮博物院歷史之痛惡,而必須以廿一世紀消費/平民「紅衛兵」的激進態度來個澈底之改頭換面。國之大鼎在邊廊櫃中陳列,兩側一邊是廁所,一邊是人歇息的長椅。這鼎是真的嗎?在那個陳列空間裡,它變成了假貨。喜來登飯店把老闆收藏品放置大廳以增飯店份量,消費者進去,看到擺致小心,想必是真品。而故宮卻把自己的寶物擺致得如此隨意,有如機場候機長廊,有如飯店,就是不可以像博物院!
現代博物館仰仗販賣相關商品賺錢,天下皆如是。和以前故宮莊重的氣氛相比,現代故宮有如大賣場,消費者到樓上參觀,看sample,然後下樓選購複製品帶回家。彷彿到故宮的重點是後者,而非參觀本身。在後者不發達的年代,去故宮一遊,得用心之眼記下無形的感覺帶回家,現在則是走馬看花一遍,下樓精挑細選一番,回家再說。
賣場變得如此重要,Alessi才會出現,Alessi的設計才會變成一個事件。有人說Alessi的產品在故宮賣了若干億,就算不及格也及格。這個看法是錯的。以故宮饑渴的購買紀念品人潮,Alessi可以被任何東西取代而照樣賣得好。人們是在無可買的狀態下而買了Alessi,是因為故宮的背書才買了那個醜娃娃。Alessi做出一套太可以被替換的設計,是粗糙劣品,不值一顧。
人們對周院長評論的反應很有趣。忽然間,他們不知該如何立場。是該信Alessi這國際設計大家呢,還是要信故宮的女院長?是要信銷售數字呢,還是信自己的感覺?換你,你買嗎?
而什麼是有中國文化內涵的現代設計,這個理想百分之百難以捉摸。在周功鑫院長批評了Alessi之後,後來的設計者挑戰備增。什麼樣的形式是現代古魂,什麼紀念品最值得紀念故宮博物院,非常值得玩味。一端是古典美學,一端是現代生活;用現代的形式轉化古代而成為可以在生活中無處不可出現的好東西,這應該是重點吧。
*聯想起央視庫哈斯設計的大樓,自北樓被「阿房宮式」地燬去後,感覺上終於被洗禮,出現了中國味,燃起下次去北京,一睹煙薰樓的慾望,只怕彼時也如古蹟不復存在了。
*朋友說故宮Alessi的清宮小人是「僵屍寶寶」。真是傳神。還說應該在上面貼上小符咒,更好笑。確實,符咒一上身,可視為護身符,被傳統洗禮後,必能在夜市大賣。